直到剑即将刺中自己,宁越才勾唇一笑,向左移动半步,微微仰起下巴。
一瞬间,风吹动颈侧的发丝,剑擦着自己的脖子向前刺去。
宁越伸腿,双手攀上俞川的手臂,直接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。
俞川反应速度很快,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利落地一转,保证身体没有失去平衡。
却直接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宁越身前了。
宁越对着他后腰踹了一下,俞川直接整个人失去平衡,猛地往前扑了两步。
俞川脸红了一片,揉了揉自己的后腰。
昨天她还抓着他后腰呢,今天直接一脚踹上了。
宁越双手抱臂,弹了个灵气团到他脚边。
“底盘不稳,再来。”
俞川一愣,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步调,再次袭击上去。
越是招式相碰,俞川越是感觉自己不是来切磋的,是来学习的。
“脚打开一点,刚才不是说过了吗?”
“手伸那么长干嘛?主动暴露弱点?”
“眼睛看哪里呢?地上有钱啊?”
俞川越打越兴奋,感觉自己在和宁越的切磋中逐渐精进。
改正了很多缺点,步法和招式更加稳定了。
俞川兴奋地看向宁越——
这才注意到,宁越竟然从始至终连剑都没拔出来!
他忍不住一顿。
宁越直接抬脚将他往后一踹。
“愣什么神呢?”
底下一片寂静。
有声音疑惑地响起:“这就是这位宁宁的风格?”
不是说先让对方几招,再直接一招解决对方的吗?
任他们如何迟钝,现在也反应过来了。
台上哪里是在切磋啊!这怎么看都是这个宁宁在指导俞川吧!?
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俞川的技术不断精进,身形更加流畅,招式更加利落。
神色已经从不解疑惑变成羡慕向往了。
他们也想跟宁宁这么打一场。
这进步成果简直肉眼可见啊!
管事长老和杞天宗长老也愣神了。
管事长老想叫停也无从下口。
因为两人确实是在切磋,宁宁时不时就得给俞川两下子,再指导两下。
按理来说确实是在比赛。
杞天宗长老想自己宗门是不是踩狗屎运了。
这位宁宁上一局把炼狱宗弟子当狗打,这一局竟然变性了?跟师父似的指教俞川。
宁越倒是想得很简单。
打炼狱宗弟子不需要理由。
打其他宗弟子浪费时间,让他们两招,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就行。
至于俞川——
首先俞川帮了自己,宁越不吝啬与指导两句。
其次这是最后一局了,悠闲得很,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剑修榜首了。
所以心情还可以,稍微指导两下。
俞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宁越:“宁宁,你这样一直指导我……”
“不碍事……”宁越说,“你再进攻三次,我结束你。”
这话说得毫不客气,俞川却半点生气屈辱的神色都没有。
有些可惜地说:“……我只能再学三招了?”
“嗯。”宁越点头,“快开始吧。”
俞川立刻调整状态。
再一次组织进攻时,状态已经改进了很多。
虽然还是无法触碰到宁越半片衣角,但对于自己的招式的掌握已经更精进了。
三招已过,宁越缓缓停住,定在原地说:“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痛。”
俞川:“……”
她的手握上腰间的长剑,“咔嚓”一声。
剑出鞘的声音响起,一股恐怖的寒流立刻席卷整个赛场。
漂亮的霜花开始在各处凝结,刺骨的寒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吹来。
宁越缓慢地掀起眼皮,完全不觉得冷一样,凛然握住手中的长剑。
俞川惊叹地睁大了眼睛,感觉寒气瞬间侵袭整个身体,连身体都有些僵硬了。
底下有人兴奋出声,声音被冻得哆嗦:“我我我说的吧!牛不牛!冷不冷!”
“你你你你得意个什么劲儿!?要被冻死个熊的了!”
“没事儿,”那人出声安慰,“我可是从从从第一场追到现在的的,宁宁很快就能把对方解决了。”
“解决完她一收剑就不冷了了了了……”
寒芒一闪而过,视线的最中心处是宁宁那双冷静的眼睛。
后背重重拍在地上,俞川痛哼一声。
宁宁说得有点痛果然不是假的,她的剑光冲击很强,短时间内直接让他起不了身。
管事长老屏气,全力抵抗寒冷,确保自己的声音没有哆嗦,宣布道。
“宁宁胜!本届榜首——宁宁!”
收剑入鞘,寒冷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。
俞川被同门扶起来,看向宁越时,只剩一片白色的背影,又立刻消失于人群中了。
周围响起断断续续的惊叹声。
一个突然出现的散修,直接赢得了本届通天榜的榜首,可谓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情。
散修,榜首。
这两个词从来就没放在一起过!
如今被一个叫做宁宁的散修做到了!
宗门弟子虽然十分不可置信,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但一看宁宁比试的,无一不心服口服。
强!确实是强。
这没得说。
散修直接把宁越称为散修之光,立刻多了很多要来拜宁越为师的人。
着急忙慌地想找宁越时,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对方的样子。
这是怎么回事儿?!
只记得宁宁长得很好看,但具体怎么个好看,好看在哪里,却没人能说出来。
对方的样貌像是蒙了一层纱布一样,模模糊糊……
宁宁这个名字,彻底响亮起来。
……戚北猛地从位置上坐起来,皱着眉睁大眼:“你说她叫什么?!”
“宁……宁宁。”一个鼻青脸肿的弟子回答。
正是被宁越当狗打的那位,此时来和戚北告状了。
“宁宁。”戚北神经质地喃喃道,“……宁宁。”
那弟子瑟缩了一下,不知道宗主这是怎么了。
难道是她回来了?难道真的是宁越?!
戚北在屋内踱步,喘着粗气,问道。
“是男是女,长什么样子?”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宗主这样问,但他还是老实回答。
“是女的,长……”那弟子使劲皱着眉,努力回忆那个痛扁自己的宁宁的样子。
记忆却像是被模糊了一样,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“长什么样子……好像,忘记了。”
戚北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恶。
“派人去查,实在不行,把她带到我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