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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也冷冰冰的看过去,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。

    夫妻似仇人般对视许久,张良说:“你过来,我既往不咎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怀瑾冷笑三声。

    “我是你的夫君,是你的天。”张良几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,他内心恐惧得发颤,以至于口不择言到他连自己最不屑的话都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说:“你已答应仳离,便不是我的夫君,也不是我的天!”

    桑楚惫懒的捂着眼睛笑了一声,对挡在面前的虫达说:“我现在要带我的朋友进这座宅子,请你让开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!这这这!”虫达颇觉棘手:“这可是人家的妻子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他的妻子!”怀瑾尖锐的大声道。

    张良的面色惨白,退后一步,对越照下令:“把夫人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张良的私兵全都出动了,一百多号人堵在孙叔通宅前,两旁的行人见这阵仗,全都怕死的躲回了屋子。

    桑楚回头问她:“你想跟你夫君回去吗?”

    怀瑾梗着脖子:“死也不!”

    “好,”桑楚点头,眼中带了些认真,拔出了怀瑾腰间悬挂着的短剑。

    虫达一见他拔剑,立即就开始进攻,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。越照等人便趁机过来请她,怀瑾捡起地上一根木棍,将他们打退。越照他们不敢伤人,被几棍子打得好不狼狈。

    而犬夜叉则拉着甘罗躲得远远的,目光一直跟随着怀瑾,他握住袖子里的一个锦囊,心想:先生,您交给我的任务,可能今日就要完成了。

    而此时桑楚已经把虫达放倒,迅速把怀瑾拉到了自己身后,越照等人见到他,立即就拔出了剑。

    桑楚犹如天神下凡,一把短剑打得一百多号人全都退后,偏偏他又不伤人性命,只割伤人手足,留尽了余地。

    虫达满眼佩服的看着这个男人,这样高深的功夫,也不知是如何练出来的。

    桑楚的发髻几乎快散下来了,他不甚在意的用手抹了一下,笑得满脸邪气。

    他走上台阶,怀瑾就跟着他一起走上去,张良拦在台阶上,缓慢的开口:“一百个人你打得过,一万个人呢?”

    “成信侯,你今日失了理智。”桑楚平静的与张良对视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张良冷眼,而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。

    桑楚有些无奈,她明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,张良难道不了解吗?越和她对着干,她只会反抗得越厉害,只怕会到无法收场的地步。

    桑楚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好频频回头看怀瑾,她却只看着张良,冷冷道: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“除非我死。”张良同样冷漠的回答她。

    似乎就这么对峙上了,所有的人都有些傻眼,他们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为什么成信侯要杀稷嗣君的朋友?为什么侯先生对成信侯夫人言听计从?为什么成信侯对一个不举的男人耿耿于怀?

    大家全都不理解,真的不理解……

    正在此时,刘邦的车驾赶到,阮离欢匆匆跑来,将张良往后拉了两步,低声道:“师父,大王来了。”

    怀瑾越发觉得刺眼,胸腔中似有一股戾气在游走,让她想杀了眼前这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刘邦不等车驾停稳,就跳了下来,直奔这边。

    孙叔通紧随其后,老迈的眼睛直盯着桑楚,满是疑问。

    “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刘邦见一百多个伤兵,顿时觉得头大。阮离欢来报时也没说清楚,只是说张良和孙叔通的朋友在孙叔通府前打起来了,他一时也没搞明白,张良到底是和孙叔通有龃龉呢?还是和孙叔通的朋友有龃龉?

    可惜在场的人,没有人能回答明白刘邦的问题,因为三个当事人都不说话。

    这时虫达便禀告:“成信侯说,侯先生诱拐他夫人,央我前来阻拦。”

    刘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背,他问:“侯先生为什么诱拐他夫人?”

    然后不可置信的跑到桑楚面前,凑近问:“你诱拐张夫人?”

    桑楚只是松垮的站着,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并不回答。

    刘邦也不觉得丢脸,也没斥责他失礼,又走到怀瑾面前:“侯先生诱拐你了?”

    “他没有诱拐我!”怀瑾干脆的开口:“张良答应与我仳离又反悔,他想软禁我,是侯伯盛救我出来,他是我朋友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被这个理由都惊呆了,刘邦犹自觉得是在梦里,弄这么大阵仗,就是因为成信侯夫妇要闹仳离?他觉得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跟在刘邦身边的陈平也是满脸惊愕,本来他就对今天张良的缺席表示惊讶,刚刚在议事时又听说张良和人打斗,连汉营第一高手虫达都尉都被请过去了,他还以为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,能让以智谋立世的张良动起武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……他默默看了一眼怀瑾,心道这大概是张良唯一的逆鳞,张良的敌人若得到她,便能轻而易举摧毁他。

    刘邦反应了一会儿,就有些没好气。

    项羽仍占据着成皋,几场小规模的交锋汉军没占到任何便宜;齐国那边韩信和郦食其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;他的妻儿老小也全都落在了楚营……而他最倚重的谋臣却无心为他筹谋,一心扑在后院!这叫什么事!

    刘邦几乎想给张良跪了,最后他说:“谁的人谁带走。”

    “张夫人既然还没有仳离,就还是要恪守妇道。”刘邦捋着胡须,半是商量半是命令对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