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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冬日里,怀瑾坐在火炉边发呆,见张良穿戴整齐,她问:“你去哪里?”

    张良把大氅系好,回答说:“淮阳令约我饮茶,你一同去吗?”

    只是白白问一句,他知道怀瑾是不会去的,果然怀瑾兴趣缺缺的摇头:“懒待动。”

    “淮阳的人可都好奇得很,他们都知我娶了妻,却从未见过你,都道我是藏了个天仙在家里。”张良笑道,深色的大氅越发衬得他一张玉颜精致绝美。

    他拿上绣袋,看见上面怀瑾绣的一朵丑花,柔声道:“近日忙得很,你若是无聊,就叫阿景过来陪你玩。”

    怀瑾懒懒道:“他也是个大人了,哪能老陪我玩。”

    张良道:“他光长年纪不长心,和个孩子也没什么分别。”

    见韩念侍立在外面,怀瑾挥挥手:“赶紧去吧,别耽误了,晚上回来再说话。”

    张良过去在她额发落下一吻,然后出了门,见他带着韩念走了,怀瑾便继续看手上的书简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,却出了神,思绪不知是飘到了楚国还是秦国。

    发了半日的呆,连张景进来了都没发现,冷不丁见到旁边坐了一个人,她反而吓了一跳:“怎么进来一点声音也没有?”

    张景并无对长嫂的尊重,翻着白眼:“你自己在那里发呆,反倒怪我吓你?”

    怀瑾今天没有和他吵嘴的心思,拨了拨炭火,去外面拿了两个红薯扔进了火炉。

    张景在旁边的狼皮椅上窝着,说:“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家人,我看你这段日子心情都不好。”

    瞅着张景别别扭扭的问候,怀瑾故意打趣道:“我是担心你呀,你哥哥今日出门跟我说起,阿景也老大不小了,却一直也没成婚,叫我们担忧得紧呀。”

    张景脸上一红,瞪了她一眼,然后低着说:“我不要你们管!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管,谁管你呢?”怀瑾见他害羞,越发起劲,她笑得眼睛弯弯,问:“阿景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,我叫你哥哥去给你提亲!”

    一提到这个话题,张景愈加忸怩。

    怀瑾笑得肚子都疼了,她说:“你觉得沉音好不好?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,年岁也相仿,不如让她嫁给你?”

    “她才不会嫁给我呢,她一心只想做我长嫂!”张景飞快的说,然而一说出口就后悔了,怀瑾的笑脸瞬间板了起来。

    张景忙又解释道:“可我如今已有长嫂,她是决计无望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想的美!”怀瑾冷哼一声,然后好奇的看向张景:“你当真没有意中人?”

    张景红着脸,摇头:“当真没有!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第258章 支援手夫妻同进退

    怀瑾更好奇了:“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?总不能一直打单身吧。”

    见今天似乎绕不过这个话题了,张景认命的把嘴闭成了蚌壳,可架不住怀瑾连声催问,他最后只好开口:“我娶妻,得娶一个……”

    他停下来想了一拍,怀瑾就期待的等着。

    等啊等,等来张景一句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喜欢的姑娘,也不想找喜欢的姑娘。”张景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怀瑾大为不解,莫非他要搞古代的独身主义?太前卫了吧!

    张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他看着长嫂疑惑不解的目光,低下了头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,但……或许是故意不明白;他怕自己一明白过来,便再也不能欢笑了。

    见张景忽然低落起来,怀瑾只好安慰似的拍拍他:“好啦好啦,不逼问你了。”

    想了想,她又补充了一句:“总之娶妻得娶一个你喜欢的,等你寻到了那位,我和你哥哥一定亲自上门给你提亲,好叫我们阿景高高兴兴的成婚。”

    张景总不吱声,怀瑾看到红薯烤熟了,便将刚刚的对话抛之脑后了。

    深冬时,秦楚之战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了,淮阳开始飘雪。

    怀瑾和张良一起披着一张毛绒毡子,坐在窗边赏雪。

    张良原本今天是要出去的,可是一大清早推门,外面的雪积了三尺厚,他也不便再出去了。

    外面还在飘雪,两人静静的拥在一起,看大雪飞扬。

    “今日不出去,不会耽误事吗?”怀瑾知道他今天约了要去外院议事的。

    魏国亡了,宁陵君那边的丹砂生意便也停了下来,供应链骤然断了,想来他又要忙好一阵子。

    张良摇摇头:“昨夜一晚飘雪,客人们必定会推迟一天再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宁陵君……魏咎大哥现在怎么样了?”怀瑾问,那个连地砖都要铺玉石的风雅男人,不知国破之后是否还安全?跟着他的穆生师兄会不会跟着一起倒霉啊?

    张良道:“他是魏国除了魏王之外最有威望的君侯,秦国不会放过他,据消息称,他带着部分门客逃窜在外,正在受通缉。”

    被抓到了,不一定会死,但会被贬为平民被关起来,那对于魏咎来说,是奇耻大辱。

    “希望他们能平安无恙。”怀瑾衷心道。

    张良搂着她的腰,点头:“魏兄身边有穆生在,不会太糟糕。”

    以魏咎手下那帮士子门客,逃到哪里都能好好生活下去的,她只担心楚国那边。

    她看着房间里的那个漏刻,眼神有些放空。

    她曾经历过人生的骤变与逃亡,现在项伯他们也正在经历着,她无法代替他们去痛苦,也没办法去阻止任何悲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