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    思之点头如捣蒜,怀瑾说:“你平日的活计就是这些,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想到,在这里做事少说话,我不喜聒噪。”

    明明她从前就是话很多的一个人,韩念默默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思之怯怯的回答:“是,夫人。”

    傍晚尉缭和扶苏又来了,扶苏多日没见她,又听说她病了几天,送上关怀之后扶苏在她怀里扭了又扭,简直成了一个小姑娘。

    他们都见到了新来的小丫头,又看到怀瑾脸上上了妆,说话也比以前稍微有了些精神,尉缭欣慰得像个老父亲。

    思之看着这群穿着打扮皆是贵族的人,大气都不敢喘,把嘴闭得牢牢的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吃饭还是尉缭府上送来的,他们都坐在一起,思之却跪得远远的。怀瑾让她一起上桌,思之却是如临大敌,一个劲磕头。

    看着这个胆子比兔子小的丫头,怀瑾只得作罢。

    吃了半碗饭怀瑾就放下筷子,韩念却道:“吃得太少了,再多吃一些。”

    她摇摇头,说吃不下了。

    韩念便淡淡叹了一口气:“我想若是公子也坐在这里,他一定会为了你吃两碗饭,把《孙子兵法》搬出来。”

    想到那个画面,怀瑾心里觉得有些好笑,不过确实是张良会干的出来的事。噙着淡淡笑意,她重新拿起了筷子。

    尉缭惊讶的看着这一幕,旋即会心一笑,想来韩念找到了好法子去照顾她了。

    吃完饭,思之端了四个香瓜放在桌上,怀瑾拿起一个啃了一口,嘱咐:“下次再上香瓜,记得把瓤掏了,然后切块儿放盘子里再端上来。”

    思之又诚惶诚恐的磕了两个头,才说知道了。

    又有了饭后水果,扶苏欢快的吃着瓜,嘴里咕咕哝哝的跟她说着琐事:“……母亲额头上长了红疙瘩……我听宫人们说是被那个燕国公主气的……为什么被气就会长疙瘩呢……”

    扶苏说完一大堆,怀瑾发现了盲点,看向尉缭:“燕国公主是燕宁吗?”

    尉缭点点头:“她已经进了秦宫,被封夫人了。”

    那个才貌双全,心高气傲的公主,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了咸阳,怀瑾想起当日在燕国王宫的一幕幕,只觉得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晚间尉缭和扶苏走了,问题来了,这个小院子总共才两间房,思之睡哪里呢?

    认认真真思索了很久,见到思之自己识趣的躺去了柴房的干草堆上,怀瑾不由得替她有些心酸。

    于是把堂屋一角打扫出来,贡献出了自己房间的大屏风隔出一个私密空间,让思之去睡堂屋了。

    房子里全铺的是上等的竹席,又垫着厚厚的被子,想来应该可以睡个好觉的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第185章 女奴

    思之很勤快,什么活都能做,最大的好处是把怀瑾的话当圣旨,让她少说话,就算被针扎了她也不叫一声。

    唯一的缺点,大概就是做饭不太好吃,倒也不是不好吃,味道很正常。不过比起被她调教的大厨夏福来说,真的是差了很远。

    韩念就让她在思之做饭时在旁边指导,在厨房里放了椅子煮了茶,把怀瑾请了过去坐着。

    因为思之,生活好像充实了一些,她开始觉得停滞的时间开始缓缓流动。

    而她与韩念,也一日日的越来越亲近,也许因为韩念总是说“若是公子在”如何如何,让她感觉张良似乎从未走远。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韩念对她总是温柔的指手画脚,让怀瑾对他的请求无法拒绝,总而言之,她开始有些依赖韩念了。

    她还发现,其实韩念非常善于诗书,涉猎极广,连《山海经》这种冷僻的书都看过。

    而且他还极善言谈,有时听他说个什么东西,怀瑾觉得不对时会和他辩一辩,但韩念抄着他那破嗓子,从南说到北从天说到地,能把她说得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更绝的是,韩念知晓很多八卦,这个是怀瑾最感兴趣的。

    她感兴趣的,韩念把嗓子讲冒烟了都会继续说。

    于是她知道了魏国的大王是个老色鬼,天天把宫女封为女御,宫里已经有一百多位嫔妃了;

    她还知道了魏王的太子比老爹更色,都城里总是流传他和娼妓馆某位名姝的爱情故事;

    韩念还说赵国没有亡时,春平君赵熙还喜欢过男人;

    她还知道齐国的国君立了太子,正是她那位不着调的师兄田升……

    怀瑾也忍不住感慨,难怪他是当年韩国细作团的老大。

    韩念还告诉她,韩国细作团一直以来的都是被张良管着的,韩王未授他官职,却在他成年的第一天就将这样一支队伍交到了他手里。

    “那现在你们韩国的细作们呢?”怀瑾起了好奇心。

    毒日头下,韩念眯了眼睛,半晌,他说:“灭国那会儿,公子重新整合了这支队伍,现在他不在了,那些人大约是……还在潜伏着。细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,若无主上指令,一生待在某个地方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怀瑾问:“万一有些人在别国结婚生子了怎么办?不怕被策反吗?”

    “我在各国都待过,恕我直言,除了李斯手上那支细作团稍微有些水准,其余的都是些草包废物。”韩念款款谈道,他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些不屑。

    怀瑾竖着耳朵,听到他说:“韩国的细作经受的是最残酷的训练,每个人都有软肋被拿住,一旦加入一生都不能背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