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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,当初在王后芈荷的寝殿外,嬴政亲口许诺扶苏会是下一任国君。郑夫人虽聪明,但却是小聪明,她待扶苏如待储君一样,满足他一切要求,却不知小小的扶苏,成熟得比同龄人更快。

    “公子长大了。”怀瑾摸摸他的头,轻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傍晚去见嬴政,她没提郑夫人,只是把扶苏身体吃不消的事情上报了一下,嬴政便将扶苏的武术课安排成两天才上一次了。

    汇报完工作,她准备告退了,嬴政忽然叫住她,递给她一卷竹简。

    她打开一看,是上报的奏章,上面写的是:赵国大旱。

    猛地抬起头,看着嬴政,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。嬴政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你收敛着点,不要暴露得这么明显!”

    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,怀瑾心中欢喜,嬴政又说:“不过你高兴也是应该的,等年底寡人便派人出兵,赵国大旱,一定会派粮赈灾,届时国库空虚,我军发兵,定能将赵国拿下!”

    她看到嬴政的眼睛,那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,是已经瞄准猎物的猛虎,怀瑾道:“陛下英明!秦国扫平列国,指日可待!”

    “本想先攻燕国,不过正逢天赐良机赵国旱情如此严重,顺便,也可圆你心愿。”嬴政忽然深深的说。

    “多谢陛下。”她低着头,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你府上那名少年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臣只让他在府上做些洒扫之事。”怀瑾不知嬴政为何突然问起张景,只是如实回答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第137章 等待

    抬起头,逢上嬴政别有深意的眼神,她坦坦荡荡的望过去。

    嬴政不自然的看向别处。她行了一礼,退下了。

    府上已经做好了晚饭,尉缭和张景都在等她,她一过去坐下,两人才拿起筷子。

    “光头强烧的饭总有一股糊味儿。”张景小声说,在这里住了一阵子,他变得活泼了许多。

    尉缭好脾气的回答:“习惯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家厨子要做这样,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!”张景撅了撅嘴,大口吃饭,吃得比谁都香。

    “府里一共就三个仆人,你轮流挑剔了个遍!”怀瑾一边吃菜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他们也好意思叫仆人,脾气比我还大!”张景抱怨说,拿着一双长筷子在菜碗里挑来挑去。终于叫他找到一块大点的瘦肉,他快速的夹回去放在碗里,吹了两下塞进嘴里,嚼得满口生香,一边含糊不清的说:“你们秦国的官员是不是个个都特别穷,这肉切得比我手指盖还小,买不起肉吗?”

    怀瑾深吸一口气看过去,而这位小公子则专心在菜碗里找肉,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:“真是龙生九子!”各有不同!

    一放下碗,看见尉缭好笑的摇摇头。

    张景茫然的问:“龙生九子?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怀瑾匪夷所思的看着他,问道:“尊贵的张二公子,难道你哥哥没有教你读书吗?”

    “以前在韩国,我哥成天忙得不见人影,他哪有时间教我。都是府里的先生们带我读书认字的。”张景说。

    心弦一动,怀瑾问:“你哥哥平日里忙什么?”

    张景道:“我哪里知道,大人的事从来不跟我说,不就是些国家大事。”

    怀瑾问:“你哥哥平时朋友多吗?”

    张景道:“他的朋友倒是多,从公子王孙到贩夫走卒,他朋友遍地都是。不过我不喜欢他那样,一点都不注重自己的身份,怎么可以什么人都当朋友呢!”

    她吃了一口饭,装着不经意问:“那你哥哥,有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啊。”

    余光瞟到尉缭无声的笑了,她脸有点发烫,张景毫无意识的回答:“女子倒是少见,不过母亲总是带一些世家小姐上门,想给哥哥相看,哥哥每回都是……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
    张景的目光从疑惑变得通透,怀瑾不由得想张景到底都知道些什么,一双灵动的眼睛聚焦在他脸上。张景有些得意的笑了一声,故意不开口。

    尉缭看着觉得有些好笑,阿姮最近倒是活泼了许多。

    怀瑾知道张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,她也不上套,翻了个白眼,坚决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三人吃完一顿饭,各自钻回自己的屋子,各忙各的事情。

    天色已经擦黑,甘罗屋子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花草,高耸的支架上爬满了藤蔓,不点灯看着有些阴森森的。怀瑾点亮屋外的两盏灯笼,昏黄的灯光和幽绿的植株配着,竟然有些神秘的意味。

    她在桌案边坐下,案上摆着几封信,她一一翻开,全是从雍城来的信。一封是甘罗的,一封是夏福的,还有一封邀请函。

    甘罗在信中寒暄了两句,重点在描述他最近新研发出来的美容丸,是如何的延年益寿保养容颜,得意快从信里蹦出来了。夏福的信就冗长的许多,他的信是断断续续的,好像是隔几天就写一次,记录的是自己每天吃喝拉撒,以及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学医进程。

    她就着跳跃的灯火,开始研墨,她的手心已经有了许多老茧——是每天晨起练剑握出来的。不紧不慢的磨完墨,她提笔开始回信。寥寥几句说完了自己的生活,在给夏福的信中她嘱咐让他好好跟着甘罗学习,末了让他好好保重自己。写给甘罗的信就长了许多,且是简笔汉字,她说了在韩国发生的事,说了张良的事,说了自己担心和忧愁,最后问他史书上有没有记载韩国亡了以后张良的去向。